招股书财务数据异常,富春染织闯关A股IPO胜算几成?
来源:壹财信
作者:邵叶蓁
12月30日,芜湖富春染织股份有限公司(下称”富春染织”)谋求上交所主板上市将迎来上会大考。公开信息显示,富春染织曾于2017年开始在新三板挂牌上市,之后于2019年6月13日终止挂牌,随后向A股发起冲击。
《壹财信》梳理招股书和公开信息后发现,富春染织招股书披露的财务数据与公开信息频频”打架”,动产抵押信息或有遗漏,特别是采购和销售数据异常,出现了多处与新三板年报不一致的情况,客户和供应商凭空消失,招股书真实性待考证。
财务数据与公开信息”打架”
对比招股书和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(下称”企信网”)发现,富春染织母公司的财务数据与企信网出现较大出入。
据招股书,2017年至2019年,富春染织的合并报表显示实现营收132,972.17万元、143,355.56万元、139,762.23万元,实现净利润分别为7,369.27万元、9,831.53万元、9,105.31万元。同期,母公司分别实现营收129,236.52万元、140,082.94万元、134,733.31万元,实现净利润分别为7,887.01万元、9,723.79万元、8,917.07万元,其中2019年的业绩出现了下滑。
据企信网信息,2018年至2019年,母公司富春染织分别实现营收140,848万元、134,733.31万元,实现净利润分别为10,299万元、8,917.07万元。
综上比较,富春染织招股书中2018年母公司的营收比企信网数据少了765.06万元,同期净利润也少575.21万元。而招股书2019年母公司的营收、净利润则与企信网数据一致。除此之外,招股书中2018年母公司的资产总额比企信网数据多43.49万元、所有者权益合计少1,585.91万元、利润总额少841.05万元、负债总额多1629.40万元。同样,招股书中2019年上述对应科目的数据与企信网数据没有出入。
另外,根据企信网信息,除招股书披露的富春染织已签署正在履行的重大担保合同之外,还新增了两条动产抵押信息,被担保数债权数额合计6,834万元。招股书签署日为2020年4月12日,而新增的动产抵押登记日期为2020年6月30日和2020年7月20日。不知为何在招股书未作披露?
招股书与年报供销数据”变脸”
富春染织的招股书不仅与企信网出现财务数据”打架”的问题,还与新三板挂牌期间披露的年报供销数据也存在较大出入。
此前曾有媒体关注到富春染织的营收净利等数据与年报数据”打架”,而《壹财信》还发现与大客户与供应商之间的供销数据也值得关注,多处出现了”大变脸”。
据招股书,富春染织2018年第一大客户为梦娜袜业,对其产生的销售收入为3,696.12万元。招股书显示,梦娜袜业包括浙江梦娜袜业股份有限公司、江西梦娜袜业有限公司(下称”江西梦娜”)、金华市梦娜纺织有限公司。而2018年年度显示其第一大客户为江西梦娜,销售金额为3,828.18万元,比招股书披露的对梦娜袜业的销售金额还要多132.06万元。
据招股书,富春染织2018年的第二大客户为中凯针纺及其关联方,富春染织对其产生的销售收入为3,550.21万元,而2018年年度显示的第二大客户为马鞍山市丝诺达针织品有限公司(下称”丝诺达公司”),销售金额为3,508.90万元。不过招股书显示,丝诺达公司为富春染织2018年的第三大客户,销售金额为3,501.11万元,比年报少7.78万元。
此外,招股书显示富春染织2018年的第四、第五大客户也与年报不一致,分别为猎马人袜业及其关联方、尧舜袜业及其关联方,而年报显示分别为海宁爱面纱供应链有限公司(下称”海宁爱面纱”)、海宁艾达针织有限公司。
2017年的情况同样如此。
如图所示,尧舜袜业及其关联方为招股书披露的2017年第二大客户,而在年报中并未出现。
诡异的是,招股书显示富春染织2017年对第一大客户梦娜袜业的销售额为4,167.27万元,根据招股书所述,该数据应至少包含公司对浙江梦娜袜业股份有限公司、江西梦娜袜业有限公司这两家公司的销售收入。
而根据2017年年报,富春染织对江西梦娜袜业有限公司、浙江梦娜袜业股份有限公司的销售收入合计为5,956.83万元,远超招股书披露之数,原因不得而知。
招股书与2017年年报关于对丝诺达公司的销售收入则最为接近,仅有2.79万元的出入。
另外,招股书显示,猎马人袜业及其关联方包括浙江猎马人袜业有限公司(下称”浙江猎马人”)、诸暨市嘉步袜业有限公司、诸暨市凯凯针纺科技有限公司、诸暨市海盛袜业有限公司。丹枫针织及其关联方包括海宁市丹枫针织有限公司、海宁爱面纱。
而2017年年报披露的对浙江猎马人、海宁爱面纱的销售额与招股书披露的对猎马人袜业及其关联方、丹枫针织及其关联方的销售金额对比,则较为合理。
与此同时,前五大供应商也存在类似的问题。
招股书显示,富春染织2018年的第一大供应商为华芳集团纺织品销售有限公司,采购金额为19,999.35万元,而年报显示该数据为23,511.02万元,比招股书多3,511.67万元。
招股书显示的的第二大供应商为PT INDAH及其关联方,包括PT. INDAH JAYA TEXTILE INDUSTRY和PT. SPINMILL INDAH INDUSTRY,采购金额为14,869.89万元。而其中的PT.INDAH JAYA TEXTILE为2018年年报显示的第二大供应商,采购金额为15,512.37万元,竟然比招股书披露的PT INDAH及其关联方的采购金额还要多642.48万元。
招股书的第三大供应商为孝棉纺织集团,包括湖北孝棉实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(下称”湖北孝棉”)和新疆金鑫昱纺织有限责任公司,采购金额为12,216.61万元。而其中的湖北孝棉为年报显示的第三大供应商,采购金额为10,656.32万元,低于上述金额。
招股书第四大供应商为冠星纺织集团,包括冠县冠星纺织有限责任公司、冠县冠昌纺织有限责任公司(下称”冠县冠昌”)、冠县鑫昌纺织有限责任公司(下称”冠县鑫昌”)和冠县鑫星纺织有限责任公司,采购金额为12,093.85万元。而其中的冠县鑫昌为年报中显示的第五大供应商,采购金额为5,566.39万元,低于上述金额。
但是招股书的第五大供应商为EJAZ及其关联方,包括M/S EJAZ SPINNING MILLS LIMITED和M/S EJAZ TEXTILE MILLS LIMITED,采购金额为6,784.05万元。而其中的M/S EJAZ TEXTILE MILLS LIMITED正好为年报显示的第四大供应商,采购金额为6,937.89万元,比EJAZ及其关联方合计采购金额还多出153.84万元。
2017年供应商情况同样如此。
招股书显示的第二大供应商为华芳集团纺织品销售有限公司,采购金额为15,050.21万元,而该企业为年报显示的第一大供应商,采购金额为16,875.93万元,比招股书多1,825.72万元。
招股书的第三大供应商为孝棉纺织集团,采购金额为12,562.35万元。而其中的湖北孝棉也为2017年年报显示的第三大供应商,但采购金额却为14,697.96万元,足足比招股书披露之数多出了2,135.61万元。
同样,招股书显示的第四大供应商为冠星纺织集团,采购金额为7,945.95万元。而其中的冠县冠昌也为年报显示的第四大供应商,采购金额却为9,316.87万元,比招股书披露之数还要多1,370.92万元。
招股书和年报关于2017年的第五大供应商则完全不一致。招股书显示为EJAZ及其关联方,而年报显示为TRALY SPIINNING JOINT STOCK COMPANY。
综上,招股书与年报还存在大量数据打架的情形,客户和供应商凭空消失,原因不得而知。一般来说,财务数据发生变化,发行人都应该在招股书中说明原因,是会计政策、会计估计变更还是会计差错调整。但是对于经营业绩、销售、采购这样如此重要的数据,富春染织在招股书中却只字不提。
据悉,富春染织在新三板挂牌期间的主办券商为国元证券,会计师是华普天健。而此次IPO,富春染织仍携手国元证券冲击A股,不过会计师事务所已经更换成容诚会计师事务所(特殊普通合伙)。而上述种种疑惑,或还需要富春染织及其保荐机构作出解释说明,明日上会,不知胜算几成?